微云阵中夜色幽静,气氛却是一触即发的紧绷,两方对峙间,一道低哑茫然的声音响起:“什、么……”
被挡在军官身后的周牧喃喃出声,他不明白,西里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,他们的话又是什么意思……
不过本能让他一步步后退,下意识寻找该如何离开这空间。
西里尔未动,而胧儿也没有投去丝毫眼神,她眸色深凝,声线不经意间沉了很多,“现在最大的威胁不在,谁都想得到他,你以为凭你一个人,能安然无恙地带走他?”
说着,纤细的素手抬起,掌心的空中缓缓转着一枚红色晶石。这是军队指挥调度密匙,掌握它,无论是谁,都可以无条件调用军队一切力量。
胧儿的纤手一摆,折着红芒的晶石缓缓来到军官面前。
“和我联手,才是最万无一失的保证。”
她紧紧盯住西里尔,轻轻念着:“哥哥。”
“咔”的一声轻响,缩在角落的周牧不小心碰到东西,他睁大眼睛,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,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只受了惊的狐狸,极力把自己缩到最小,又是全身紧绷,如有机会,下一瞬就会蹿没了影。
“联手……”西里尔面上毫无波澜,“为了一己私欲,我也不过是你手里的棋子。黎安已成过去,我尊重周牧自己的选择。”
“……”胧儿的柳眉蓦然凝起,眼中飞快地划过什么。西里尔这般说话,实在不像是他本人的习惯。
心中顿觉不对,不待她出声,却听西里尔沉声道:“你既对周牧图谋不轨,现在看来,同意黎安过去,只怕会以此要挟周牧。”
如何也料想不到西里尔会直接戳破她的计谋,胧儿瞳孔微缩,叱道:“放肆!西里尔,你、”
“即使我没有选择联手,有黎安在,周牧落到你手中,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。”
西里尔一手抬起,“我说了,陛下事务繁忙,这种小事不劳费心。”
“西里尔!”
五指猛然紧握,“咔嚓”一声,晶石化为齑粉,与此同时,空间波动陡然加快。
胧儿胸前起伏,面露盛怒,濒临破碎的裂隙间,她看到西里尔自上而下地垂着眸,唇角掀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弧度:
“再会。”
[弟弟。]
待窗外的月光再次洒入,周牧想也不想地就往门口蹿去,身形快得几乎晃出了残影。
西里尔立在原地,深蓝的眼眸映出这般,竟也未动,眼底划过笑意。在周牧即将触到门把手的时候,他抬手,自领口取下一颗纽粒,捏碎。
空间之内的陈设未变,而周牧好似感受到什么,仍不死心地拧转把手,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