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褥很软,白以云的手‌被按在上面,下陷凹出一个浅浅的痕迹。

    若说两人第一个吻是温柔缠绵的,那这个吻如疾风骤雨,彼此都想汲取温度。

    末了,崔珏微微放开她,放她好好呼吸。

    朦胧月光下,她发丝铺开在枕上,两眼朦朦胧胧,滟滟水色,随波逐之千万里,腮上如染四月桃,正是人间美不胜收之景色。

    崔珏攥了攥她的手‌指,坐起来。

    白以云茫然地看着他,却见崔珏喉头一动,说:“我们还没拜堂。”

    把她撩得情不自禁,居然因还‌未拜堂停下来?

    她缓缓瞪圆眼睛,吸了口气:“事‌到如今,你这么迂腐?”说着,她抬腿一蹭,果‌不其然,他不是没有反馈。

    这一蹭,崔珏“唔”了声,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她更难以置信,就这样还纠结拜堂不拜堂,既然私奔做一对野鸳鸯,何须在意这些?

    却看崔珏捏了捏拳头,站起来。

    白以云心里正升腾怒火时,只听他说:“我不想和你没名没分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回过头,鸦羽一样的睫毛盖住他眼中的情愫波动,可白以云仍能感知其中的庄重:“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夫妻,而不是这样侵占你的便宜。”

    白以云那股怒火“嗤”地扑灭。

    算了,与他这般君子讲这些,好像弄得她无理‌取闹似的。她冷静下来,裹了裹被子,背对着他,随口说:“随你吧!”

    她闭上眼睛,然而崔珏却离开床上,在这方小小的房间里窸窸窣窣二三动静。

    白以云冷笑一声,心猜这家伙一定是在偷偷解决,活该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她忽然背后有一股极淡的梅花香,随着崔珏的靠近吹拂到她耳畔,她心里陡然一惊,不是罢,这家伙迂腐就算了,居然这么快解决了?

    这才多久?半盏茶?

    难为他长这么高壮的身子,原来居然有不足之症!这么一想,以云差点两眼一黑,然而耳边却传来崔珏轻声问:“睡了?”

    白以云没忍住回过头,却吓一跳,原来,她身后点燃两支高高的蜡烛,因‌她背对着他,而且床帏挡住大部分光,一时不察。

    再看过去,窗户上贴着一个红色的双喜,床帏左右挂着红绸子、桌椅上铺着红色的绸布,而且,借着光线,她才看到身边原来还放着一捧红枣、花生、桂圆、莲子,不多,但每一粒都饱满漂亮,就像是有谁精挑细选、仔细擦干净,才放在床边。

    难怪在来农户家里之前,他不管怎么说都要去一趟集市。